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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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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田綱吉精疲力盡地帶著藍波回家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明明是因為答應了媽媽會在這幾天照顧好阿翎而去買菜,藍波卻黏了上來,還在看到路邊新建的游樂場時像打了雞血一樣沖了進去。

好不容易才把藍波按住帶出來,顧及到阿翎還一個人呆在家裏想要快點買菜回家,沒想到藍波越來越熊,買個菜到最後整個超市都雞飛狗跳鬧到現在,澤田綱吉現在十分懊惱今天沒帶上藍波專用殺器——獄寺大魔王。

一手提著菜一手提著藍波,澤田綱吉甫一開門,就看見了躺在客廳裏薄野翎。

銀發的小姑娘似乎是聽到開門的響動,側過腦袋看過來。

“阿翎怎麽在地……”放好手裏的袋子和睡著的藍波,澤田綱吉的話在看到薄野翎身下異常眼熟的被子時一頓,詭異地停了下來“啊那個被子好像昨天晚上還在我床上出現過的樣子。”

“哥哥!”薄野翎從地上跳起來,極其自然地一蹦就掛在了澤田綱吉身上。

被熊抱的澤田綱吉哭笑不得地看著地上的被褥,有些想要生氣卻氣不出來。

他默默地自我調整了一下,輕輕拍了拍身上的掛件“好了,阿翎,餓了嗎?”

掛在澤田綱吉身上的薄野翎默不作聲地埋首在澤田綱吉頸窩裏,點了點頭。

原本還有些不自然,不過現在都被掛習慣了的澤田綱吉扶著櫃子自如地換了鞋,然後拿起鞋櫃上的袋子走進了廚房,掛件翎紋絲不動地掛在他身上。

澤田綱吉帶著不小的掛件用電飯煲煮了飯,還好裏面有水深的刻度標準讓他不至於太迷茫。

薄野翎似乎有些掛不穩的滑了些下來,澤田綱吉下意識地托了托薄野翎不讓她掉下去。

被托上去的薄野翎更緊地摟住澤田綱吉的脖頸圈住澤田綱吉的腰,樹袋熊一樣掛澤田綱吉身上“阿翎啊。”

澤田綱吉無奈地嘆了一聲,有些頭疼“我要收拾被子了,我們等一會再掛好嗎?”

薄野翎迅速地搖了搖頭。

澤田綱吉艱難地撿起地上的被子扔進洗衣機,調整好時間。

薄野翎已經掛得有些吃力了,她又從澤田綱吉身上滑下來了些。

這次澤田綱吉不再托她,只一邊小心她摔下去一邊等她自然脫落。

但是薄野翎不知為什麽特別固執,都已經滑到腰上了還是不松,死死扒住了澤田綱吉,害怕自己的褲子也會跟著薄野翎一起自然脫落的澤田綱吉滿頭黑線地扶住了薄野翎。

“阿翎,怎麽了?”澤田綱吉一邊試圖把薄野翎往沙發上挪,一邊猜測悶不作聲的薄野翎扒住他不放的原因。

這樣的事情不是沒發生過,幾乎每次都是沒睡醒有起床氣的薄野翎隨手扒住身邊一個人直到完全清醒前不放手,可看薄野翎現在的樣子又不是起床氣的模樣“是不開心嗎?”

薄野翎不說話。

“唔,媽媽今早離開的時候也想叫你的,可看你睡得太熟就沒叫醒你。不過媽媽過兩天就回來了,阿翎不用覺得難過哦。”

薄野翎不說話。

“我帶藍波去送了媽媽,回來得有些晚了,讓阿翎一個人呆在家裏了……”

澤田綱吉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薄野翎收緊了抱住他的手,心嘆著果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放緩了語調回答“是因為這個不開心嗎?”

“阿翎沒有不開心。”薄野翎低低說著“阿翎只是有點害怕。”

“家裏只有阿翎一個人,好像做什麽都不行。阿翎明明最喜歡呆在家裏了,可是這次不管阿翎怎麽玩,就是會覺得有點害怕。”

她細聲細氣地說著,低垂著卷翹的睫毛“阿翎想要變得勇敢一點,阿翎不想害怕的,可是媽媽不在,哥哥不在,爸爸不在,Reborn不在,藍波也不在……”

澤田綱吉開小差的思考著原來自己只排在媽媽後面,然後柔聲安撫起薄野翎來。

好在他早已點滿了哄孩子的技能樹,很快就把綁定在身上的掛件翎放在了沙發上看電視。

安置好薄野翎,洗好菜的澤田綱吉投身於廚藝這門高深的學問。

盡管澤田綱吉已經備好了食材做好了準備,可指望一個從沒怎麽進過廚房去意大利後更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能做出一頓能下咽的飯菜來,還是有點難度的。

一不小心手抖顛鍋的弧度大了些,鍋裏的油接觸竈火後,火舌隨即在鍋裏熊熊燃燒起來。

澤田綱吉手忙腳亂的用鍋蓋蓋滅了火,悲傷的發現他的菜已經慘烈的焦成了糊糊。

澤田綱吉覺得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比他更挫的黑手黨扛把子了。

“這是什麽?阿綱你要讓藍波大人試毒嗎?”剛睡醒的藍波看著澤田綱吉的作品給予了不遺餘力的嘲諷。

薄野翎也坐在桌邊小心翼翼地問“哥哥,一定要吃嗎?”

“不,不用。”出師不利的澤田綱吉沈痛地回答。

那兩盤焦黑的菜最後還是倒掉了,保父澤田綱吉帶著藍波和薄野翎吃了外賣,然後盡職盡責的護送他們去游樂場,玩了一下午才回家。

還沒到家,玩累了的藍波就在車上睡著了,薄野翎也靠著座椅昏昏欲睡。

澤田綱吉手上抱一個背上背一個的回到了家,再次抒發一遍世界上沒有比他更挫的黑手黨扛把子後,扛把子君認命地想把兩個孩子放回房間,然後看著自己如颶風過境的房間徹底淩亂在原地。

心情在迅速經歷呆滯——氣惱——平息三個階段後,澤田綱吉忽然想要吟詩一首。

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媽媽你快回來~~

等等這好像是歌?

算了不重要。

對命運妥協的扛把子君把藍波和薄野翎放到了客房,然後顧不上休息的開始收拾起了房間。

薄野翎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傍晚了,窗外的夕色溫暖地灑進來,她避開張牙舞爪地睡在一邊的藍波往樓下走去,一下樓就看見了坐在落地窗邊的澤田綱吉。

累了一下午都沒時間休息幹脆就看看夕陽享受殘生的澤田綱吉臉上帶著超然如歷經滄桑般的老爺爺似的笑容,目光深遠地看著窗外,有種不管誰走上去都會被摸摸頭發一手糖的感覺。

晚飯仍舊是外賣解決,臉上始終帶著飄渺超然笑容的澤田綱吉看得一向很熊的藍波都感覺渾身發毛,他堅定的認為這是什麽新的精神攻擊並拒絕了和澤田綱吉一起洗澡一起睡,然而澤田綱吉也一點都不想和熊孩子一起洗澡一起睡。

薄野翎小聲地扒完飯,並時不時擡頭偷偷看笑容慈愛(?)的澤田綱吉一眼。

終於到了夜晚,回到房間的澤田綱吉等兩個孩子洗完澡,卻看房間被輕輕推開。

澤田綱吉露出從容超然的微笑,就看見薄野翎走進來,漂亮的大眼睛怯怯地望著他“哥哥,幫阿翎解一下胸衣。”

澤田綱吉臉上超然的笑容一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扯過自己才鋪好沒多久的被子朝薄野翎蓋過去“阿翎你在幹什麽!”他迅速把只穿著內衣褲的薄野翎裹好,臉上還漲得有些紅起來。

薄野翎迷惘地看著澤田綱吉,有些小委屈地說“媽媽不在,阿翎不會自己解。”

“什麽?”澤田綱吉一臉呆滯的表情,襯著臉上的紅暈有種年少時常見的傻氣。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漲得滿臉通紅,可薄野翎已經自覺地轉過身,將她銀色的長發攬到另一邊,露出後背來。

柔軟的銀發映著光溫婉地被挽到另一邊,弧度溫柔,瓷白美麗的肩線順著挺直的背脊一路向下,澤田綱吉突然發現即使薄野翎心裏還是個小女孩,可身體上已經是少女了,她是一朵正在綻放中的花。

這樣的認知讓澤田綱吉更加手足無措了,緊張得解了半天才解開薄野翎光潔後背上的四排扣子。

他拼命告訴自己面前這只精靈和他種族不一而且還是他妹妹,盡管沒有血緣也還是妹妹,他要繼續以看待妹妹的方式看待她。

可是那排扣一松,肩帶也滑落稍許,明明該輕松完成這項任務了,可澤田綱吉卻更緊張了。

他急忙又把薄野翎裹起來,語氣也不想向綺麗的不該有的感覺屈服半分一樣強硬“阿翎該自己學會扣。”

薄野翎也有些無措“可是阿翎真的不會扣。”說著,她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澤田綱吉“明天早上哥哥也可以幫阿翎扣嗎?”

“不行,阿翎要自己學會。”澤田綱吉有力地拒絕。

“阿翎真的不會。”薄野翎苦惱地皺著眉,她也有學過,就是怎麽都扣不上“那阿翎可以不穿胸衣嗎?”

剛滿二十沒多久的好青年澤田綱吉被問得一噎,整個人都想從窗口跳下去狂奔五百米冷靜冷靜了。

然而薄野翎還在等他回答,在燈光下被睫毛一掩後呈現剔透寶藍色的眼睛輕盈地註視著他,澤田綱吉默默在心裏狂奔五千米後冷靜下來,生硬地回答“不可以。”

薄野翎失落地一垂腦袋,拖著被子朝浴室走去。

澤田綱吉站在原地默默譴責自己,對於心理還是幼女的阿翎有其他想法實在太喪心病狂了。

唾棄了自己一會兒,澤田綱吉又忽然想到,他的被子好像又被拖走了……

明天又要洗被子了。

還是早點睡吧。

澤田綱吉註定不可能睡著了,因為Reborn不在,沒有睡前故事和晚安吻的薄野翎睡不著。

小姑娘的腳步聲就在走廊上輕輕響著,澤田綱吉裝作聽不見地閉上眼睛,裝死了好一會後還是認命的起了床。

薄野翎蹲在澤田奈奈門口。

即使媽媽出門了,睡不著的阿翎還是會守在那裏。

“呃……”沈默的對視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對小姑娘有奇怪心思的澤田綱吉當然不可能再讓小姑娘和他回房間,於是他安靜的思索了一會兒,大半夜的,兩個人都穿著睡衣,昏暗的走廊上,澤田綱吉問“看電影嗎,阿翎?”

如果Reborn在的話,大概會用看蠢貨的目光靜靜註視他良久。

澤田綱吉和薄野翎去了客廳看電影,不知道在櫃子裏放了多久的古老碟片,放起來畫面還有些失真。

薄野翎和澤田綱吉坐在榻榻米上,明明之前還是親近的兄妹,現在卻因為哥哥的一個自我身份認知的轉變,氣氛就好像變了味道。

“哥哥?”不算明朗的光線中,薄野翎出聲“哥哥一直在看阿翎,怎麽了嗎?”

“啊?沒,沒事。”澤田綱吉的視線游移開,不落在薄野翎精致動人的側臉上。

“哥哥的情緒在一直變化。”薄野翎突然輕輕出聲,銀發溫順地垂落肩頭“越來越趨近那個時候哥哥看大姐姐時的心情了,可是又不一樣。”

澤田綱吉微楞。

“雖然很可貴,可阿翎不想那樣,因為最後,哥哥的心情,也變得悲傷了。”薄野翎抓著自己的發尾,困倦了一般伏在榻榻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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